王励勤越拿不到冠军越想拿 坚持到底只为一个爱字

　　文/陈思婧  图/边玉翔

　　王励勤VS“王励勤”

　　王励勤是那个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不太会摆出凶狠表情、身上背着14个世界冠军头衔、被勤迷们称作“简单”的男人。

　　而带引号的“王励勤”，是我脑子里臆想出来的人物。也有着弯弯的眼睛和不温不火的性格，但绝不“简单”，他是深藏不露的。

　　“王励勤的生活和想法都是很单纯的，因为他是个简单的人啊。”——这是勤迷胡铁璇跟我说的。

　　“其实王励勤不简单，他只是心里的东西跟谁都不说，让人误会他很简单。”——我这么回答的。

　　“王励勤这么简单的人都能被你说成复杂？”——本刊特约记者、央视专跑乒乓球项目的周到对我的臆想表示惊讶。

　　那……就让这两个王励勤PK看看吧。

　　第一回合：王励勤，怎么才能约到你做采访？

　　“王励勤”不爱接受媒体采访，据传闻，曾经因为他拒绝采访而把一位天津女记者急哭过，但就算掉了眼泪，“王励勤”也没答应。“比完赛再说吧。”“不急，时间多的是呢。”众所周知，这两句话是“王励勤”的惯用语，其实意思就是说，现在要采访我？没戏。

　　耳听为虚，我倒是亲眼见过“王励勤”拒绝过很多人，“直通横滨”的时候，只有“王励勤”坐在媒体区，粘球板、换衣服、研究对阵表甚至冰敷比赛时有点拉伤的大腿。这么好的题材和机会，记者们当然会趋之若鹜，但“王励勤”身边三米以内没有记者，大家都在远处盯着他，究其原因，就是都被“王励勤”的两句惯用语挡回来过无数次了，没有勇气向前。

　　“王励勤”还有个拿手好戏，就是会用一些动作让记者们知难而退，宋斐曾经刚走近“王励勤”想聊两句，他就把耳机带上开始听音乐，无奈宋斐只能拐弯了。梁慧敏曾经在文章中写，问“王励勤”问题时，这家伙会突然调大音乐的声音分散你的注意力。

　　但“王励勤”也是人，人也有心情好的时候，这种时候他会同意采访，但是经历过这种时刻的宋斐说，跟王励勤聊上1个钟头，能有20分钟的有效素材就算成功了。全运会上，“王励勤”在混采区面对媒体采访倒是兢兢业业，但说出来的全是套话：“比赛很精彩，今天对手的发挥比我好。”

　　于是在确定这一期封面故事写“王励勤”时，首席记者宋斐一脸同情，执行主编夏娃一脸鼓励，我自己一脸呆滞……

　　带着封面故事的重任我来到厦门训练基地，提前和王励勤约了“直通莫斯科”比赛后的2月7日再采访，于是我很识相地在他备战和比赛时没有过多地去“骚扰”他。正因为这种敬而远之的态度，导致宋斐在一年之前就给我设定的“对王励勤死缠烂打”滚刀肉战略屡屡失败，但我每时每刻都在用诚挚的眼神告诉他：请接受我的采访吧！只是训练中的王励勤不会注意到场边的我罢了。

　　5日的比赛，王励勤淘汰赛第二轮输给许昕，第一阶段“直通莫斯科”之路告一段落。同一时间我收到宋斐的短信：“试着和王励勤约明天采吧，提前一天。”我这个心惊胆颤啊，虽然提前好几天到了厦门基地，为了顺利采访王励勤，我拼命在李晓东教练和秦志戬教练眼前晃悠，混了个眼熟，但依然没有勇气问他们王励勤的酒店房间号。

　　正当我在酒店房间里抓耳挠腮的时候，手机响了，在看到来电显示居然是王励勤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差点没喘上来气。“我今天的比赛不是输了么，明天就没什么事了，采访和拍照提前到明天行吗？”王励勤居然这么问我，当时我心里那个“王励勤”对媒体冷淡的形象瞬间崩塌了，心里咆哮着“求之不得”的我回答：“当然行！”就这样，我和这位巨星确定了第二天采、拍的时间地点。

　　第一回合看起来，“王励勤”好像败了。

　　第二回合：王励勤，你是不是故意的？！

　　在我看来，“王励勤”不是怕面对媒体，而是非常会对付媒体，甚至非常会利用队员与媒体之间的微妙关系，以至于达到了媒体闻“王励勤”色变的境界……利用？没错。

　　老实说，我对“直通横滨”时“王励勤”单枪匹马坐在媒体席这边我行我素的举动耿耿于怀，“王励勤”比谁都知道媒体“怕”他，被他和颜悦色地拒绝个一两次也就不会再上前挑战。而队友们也不会过来打扰他，谁都知道主动来这边就会羊入虎口，变成媒体们的“盘中餐”，所以“王励勤”利用了这一微妙关系，一个人清清静静地享受了“直通横滨”的全过程。

　　以上这些，我毫无保留地在王励勤面前进行取证，结果他惊讶地看着我说：“我都忘了我坐哪了，亏你还记得！别在意这么多细节。”看着这样一脸真诚的王励勤，我仿佛看到我心中的“王励勤”在嘲笑我说：你这个小心眼儿，自己想多了吧！

　　但是6日这一天我和王励勤的猫追老鼠围追堵截的战役，让我后悔前一天因为接到他的电话而兴奋得忽略了电话里王励勤的这句话——“先拍照吧，采访不急，有的是时间。”王励勤和“王励勤”其实你们就是同一个人吧！

　　6日早上的拍照时间被王励勤临时提前了一个小时，他打电话来说中午有安排，所以怕时间来不及，顺便嘲笑了还在睡梦中口齿不清的我。

　　9点半，我和小边到达约定的健身房，没人。发短信给王励勤，答曰在路上。没一会儿，人到了，秉承他的一贯风格，干什么事先热身。王励勤在搭灯架子的我和小边身边一圈一圈慢跑，偶尔停下来对我们说：“我不会影响到你们。”“我们是怕影响了你。”我和小边异口同声。

　　王励勤的准备动作做得很全面，跟在国家队里教练看着做的那一套一模一样，一点儿没被他简化，虽然他一会不是要练习乒乓球，而是要去做力量练习。为了让肌肉线条更清晰，热身完毕的王励勤开始在各种器械上做运动，这时候李美多用一句“练习肱二头肌”打开了王励勤的话匣子。“哟！你还懂这个！”王励勤笑弯了眼睛。“我猜的，是练二头吧？”美多问。“我也不知道啊。”王励勤回答。

　　以这样很让人无语的对话开头，我们跟王励勤聊起来，从健身聊到股票，王励勤的观点是：“在大家都不敢进的时候才是机会！”说得头头是道的他又急忙澄清自己不炒股。从股票聊到他的脚破了皮，破了的地方刚要好。王励勤撕创可贴太用力，别的地方又被粘破了，袁队医和黄队医对此事的评价一致：“大力，你的皮太嫩了。”从破皮说到吃胡萝卜，王励勤教育不爱吃胡萝卜的我说：“越是你不爱吃的东西，那里的营养越是你需要补充的。”

　　在这样良好的气氛中，拍摄过程相当顺利，我们还意外地得知王励勤在这次厦门封闭训练期间开始学习散打，看他换上黑色带有“武”字的短裤，缠上鲜红色的拳带，跟教练练了几招，相当有模有样，教练的评价是：“只练了10堂课，就能练成这样非常出色了。只是右手出拳的动作怎么那么像打球挥拍？”

　　拍照完毕后我跟他确定了采访时间，下午4点。本段文字的小标题——“你是不是故意的？”所包含的情绪，也是从下午4点开始的。

　　4点15分，王励勤和所有队员们一起出现在我面前，见到我就说：“我去球馆看看有没有什么安排，然后咱们采访。”多合情合理的话，我就这么上当了。球馆里观众落座，王励勤开始忙于签名，等他签完，决赛直播快开始了，运动员必须落座，采访时间也变成了比赛以后，他还信誓旦旦地说：“吃饭不着急，我晚上吃得少，先采访。”

　　我坐立不安地等到比赛结束，结果王励勤大踏步地离开了；打手机找他，居然已经设置了转接服务；我茫然了半分钟之后，跳起来去酒店二楼的运动员食堂堵他，此人正在悠哉地吃鱼，终于约定采访时间，饭后，他房间。我也终于如愿以偿地得知了他的房间号，803。

    我进门第一句话：“故意的吧？”但王励勤解释得头头是道：“4点我们排队一起去球馆，我肯定要先听一下队里的安排，要是没事儿的话我肯定就接受采访了。赛后这么多人等着签字合影，我能一个人傻站在那儿接受采访吗？再说，我又没看到你在等我。”然后对于我说他真的很会对付人这个观点，王励勤的想法是：“其实这些都是你对我的误解。”

　　他都这么说了，那第二回合，就算王励勤赢了吧。

　　第三回合：王励勤，你烦过吗？

　　我2日到的厦门，球馆里，主力队员备战“直通莫斯科”，国家队二组队员打大循环比赛，总之，在这所有人都训练到有点“走火入魔”的时候，王励勤和马琳却没见人。二人去了四川，参加赞助商长虹集团组织的活动。算上上个月在成都举办的直横对决，王励勤的封闭训练已经被“打扰”了两次，尤其是这次活动，让王励勤、马琳在“直通”前一天的4日中午才归队。当天的训练两个人是最晚走的。

　　但最最晚走的是王励勤，下午6点半，在场边的我肚子已经咕咕叫了，王励勤却和黄队医说了这么一句话：“再帮我倒一杯来吧。”他说的这一杯是蛋白粉，队医特意给运动员准备的训练专用饮料，一杯的量够队员们训练一下午喝的。练到最后，场馆里出现了这样一番风景：负责布置第二天直播现场的工作人员和负责场馆卫生的工人外加我一起在门口站成一排，恭候王励勤训练完毕。

　　“秦指导，刚才给大力练啥呢？”好不容易训练结束，贯彻赛前不采访王励勤的原则，我“放”他走的同时抓住了训练时一直陪在他身边的秦志戬。“练习相持的能力，为明天对张继科的比赛做准备。”秦指导回答完，还和我一起感慨了一番王励勤认真的训练态度。简单的采访后秦指导回酒店吃饭，我则留在原地收拾书包。刚要走人，只见秦指导又跑回来了：“大力还没走呢，楼下练力量呢！”“还练啊？”我惊讶。“没人拦着他，他能一直练下去。”“他不饿啊？”“你都烦了吧？”秦指导说完，都没看见我点头就转身下楼了，估计阻止王励勤去了。

　　这么拼命练习，还不是为了补上外出参加活动时落下的进度。

　　要是“王励勤”，肯定特别烦这些打扰他训练的活动，凭什么一有活动就得“王励勤”出去当乒乓球队的招牌？比赛的时候还得跟别人一样参加竞争？竞争打不好，又会成为媒体的话柄，凭什么这些事儿、这些责任都得摊他一个人身上？

　　秦志戬说，因为王励勤走到了一个社会和队里都认可的高度，所以才会相应地承担起这些责任。责任大压力也大，但一个男人如果身上没有压力，是不会成功的。

　　王励勤说：“5号的比赛，我们2号晚上出发去四川，第二天参加一天的活动，4号一早的飞机回来，旅途让我有一些疲劳，训练量也不够，但是我觉得这是自己应该做的事，这次去参加长虹活动不是我的个人行为，是代表整个乒乓球队去参加的。”

　　“担当不同的责任，却要参加同样的竞争心里觉得别扭吗？”

　　“如果不想到自己个人，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想法。”

　　“烦过吗？”

　　“烦过，我也是普通人，但烦都是一时的，到最后都会想明白的。”

　　看在王励勤回答得这么诚恳的份上，第三回合也算他赢了吧。只是在他说出“长虹从2007年开始和中国乒乓球队达成了战略伙伴的合作关系”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是被他“背词”的功力雷到了。

　　第四回合：王励勤，你变了吗？

　　2009年9月，王励勤有了一个官职——上海市乒羽中心主任助理。人当了官，必然会变得周到圆滑一些。在成都举办的“直横大战”圆满落幕，晚上去庆功宴的时候，队员一辆车先走，夏娃姐留在酒店等陈静、曹燕华一起准备打车过去，陈静没等到，王励勤的短信先来了：“夏娃姐，饭店门口还有一辆车在等你们。”这条短信很贴心，不像“王励勤”干出来的事儿，所以得到结论，“王励勤”变了。

　　“我没变啊。”王励勤反驳，“我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是官场，我也不善于和领导打交道，等有了具体分管工作的时候，再看吧。”王励勤说他现在的身份依然只是运动员。

　　但要非说王励勤变了，他自己承认对待媒体的态度变了些。“以前，我觉得我不需要通过这个让大家更多地了解我，只需要通过我的比赛了解我就够了。”如今社会和媒体对国乒的关注度下降成为了王励勤态度有所松动的前提：“以前还是考虑自己的东西多了点，现在不会这么想。因为大家可能不是想了解你，而是想通过你了解乒乓球这项运动。喜欢你以后，喜欢整个球队，喜欢这个运动。这样想，在面对媒体时自己的心态就会不同。”

　　王励勤不在意有多少关于他的报道，但他不得不肩负起推广乒乓球这个大责任。“但作为运动员来讲，还是越简单越好。”

　　王励勤只说真话，问他皮肤变黑了是去“晒灯”了吧，他会不好意思，但是老实回答：“是。”

　　“为什么想到去晒灯？”

　　“因为我整天不是在球馆就是在房间里，缺少这种阳光。”

　　“一般人会觉得晒灯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健美。”

　　“我为什么要跟一般人一样？”

　　“你敢说你没这么想过？”

　　“那你想听什么回答？OK，我都说给你听！”

　　“你当我没问过。”

　　王励勤再变，也有自己始终坚持的东西，在四轮对决中，直性子的王励勤保持全胜。

　　第5回合：王励勤，你哪来这么大劲头？

　　乒乓球对于“王励勤”来说是一块伤疤。“王励勤”6岁的时候摔了个跟头，伤口好不容易结痂了，但听说痂掉了，身上会落疤。“王励勤”嫌丑，就讨教了一个药方子，药方子上说，只要付出努力，得到“大满贯”，身上的难看的疤才会消失。

　　“王励勤”开始拼命努力，只为了得到这个“大满贯”，但越是努力，越是容易摔倒，身上的痂总是一次次被撕开，重新流血，重新结痂……“王励勤”很疼，但后来他习惯了，也学会了保护自己，不再摔了，痂掉了，伤疤一如他设想般的丑。“王励勤”为了“大满贯”坚持了26年，现在他仍然在坚持，但并不是为了去掉他身上难看的疤，因为这块疤他已经习惯，甚至割舍不掉。

　　不知道王励勤看到我上面的这段臆想会作何感想，但秦志戬分析说，这种割舍不掉的感情是爱。不是喜爱，而是爱——兴趣、职业、爱好完全融合在一起。“他从小努力，对乒乓球事业付出了这么多，同时他也得到了很多回报，他得到了荣誉和社会的认可。他经历了很多，失败、挫折、成功……已经放不下了，他是发自心里的一种爱，对这个项目的爱。”

　　秦志戬大王励勤两岁，已经是一名带出了马龙、许昕这些世界冠军的成功教练，当王励勤的主管教练也快一年。秦志戬觉得，师徒年龄差距小，对王励勤来说不是压力，而是肯定。“这对他的坚持是一种肯定，他的身体在这个年龄仍然达到乒乓球运动员所具备的素质，依然能保持在高水平的竞技状态。我比他大一点，但是身体条件方面还是比他差很多，所以也导致我退役比较早。”

　　记得孔令辉曾经说过，因为身体因素，30岁就退役是他的一大遗憾。也许打到一定境界的运动员，说出来的“放不下”不是做秀的套话，英雄惜英雄，王励勤延续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传奇。

　　32岁，王励勤在和比他小一轮的许昕争夺莫斯科世乒赛出战的机会，他从来不缺世乒赛冠军头衔，他只是想用选拔赛中的发挥证明自己。“直通横滨”的时候王励勤没搭上末班车，靠“照顾”的他最终取得了单打亚军的成绩，所有人都肯定了他和秦志戬之间的默契，肯定了他的能力，但王励勤依然没有停下脚步，还在继续。

　　为了“大满贯”？

　　“现在的我只是想成为冠军。大满贯是我的梦想，但现在不一定非得实现。我现在哪怕是一个小比赛的冠军也很想要，哪怕是一个队内比赛的冠军我也非常希望能够拿到。”

　　“冠军你还没有拿够么？”

　　“越是拿不到的时候越想拿。前几年，我在一年当中拿好几个比赛的冠军都不是很困难，都习惯了。但是现在的我不一样，处在比较困难的时刻，越在这个时候也是非常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去拿冠军。越是得不到的东西通过自身的努力得到之后，这种开心和喜悦是和很轻易拿到是没办法比的。”

　　因为深知身体素质的重要性，王励勤早早开始健身，现在仍然是球队里身体素质最好的人。做器械运动时他说这叫苦中作乐，练的时候苦，看到自己练出来的结实肌肉，是乐。现在练习乒乓球技术，王励勤觉得乐的滋味远远大于苦。“到了我这个水平，练的东西一定是比赛的时候能顶上用的，所以每次练成一个技术，就好像练成了一门绝世武功。”说这话的王励勤，突然让我感觉他很幸福。

　　但“王励勤”是个可以为了自己的乒乓事业付出一切的人，这里包括自己的兴趣爱好。“王励勤”没有偏好，吃什么对身体好，他就吃什么，练什么对打乒乓球有帮助他就练什么。

　　“怎么可能？我又不傻！”王励勤说他做的事都是他喜欢的，只有喜欢的事，他才能不放弃。

　　“难道煎熬也喜欢？逼自己抛开一切头衔以新人的姿态竞争，甚至给刚进一队的小队员发多球也是喜欢？”

　　“我的苦和痛是经历了挺多的，但还是想看看自己的承受力到底有多大。挑战一下自己，无论谁都会遇到这种问题，随着年龄增长水平有所下降，技术等等各个方面都会遇到这个问题。我非常佩服费德勒，他也是遇到这个问题，当纳达尔状态非常好的那一段时间他老是输，输了很多以他的水平绝对不该输的球，但他通过他自身努力，在去年法网之前的马德里大师赛的决赛中赢了纳达尔，拿到了冠军。接着他的信心就强了，赢了法网后又开始回到他顶峰时期，确实不容易，我想试试自己行不行。”

　　“至于发多球，我自己练累了，给别人发多球很正常啊。”

　　王励勤有自己的目标，有自己的爱，所以他坚持。

　　“王励勤”有自己的固执，所以他也坚持。

　　这一轮算平局。

　　第6回合：王励勤，哪个才是真的你？

　　王励勤说，自己最了解自己。

　　当然，我不可能因为40分钟的对话而了解王励勤，何况在这段对话中我俩多次打断对方甚至有吵起来的趋势。

　　在这40分钟里，我只是想搞清楚，“王励勤”和王励勤，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王励勤多次被我的臆想出的“王励勤”搞得很无语，最后他说：“我其实很简单，复杂的是把我想得很复杂的你。”

　　很有道理的一句话，但很不能令我信服。

　　也许你一直相信王励勤是简单到只知道奋斗的实在人，这么多轮的PK下来，确实是你和王励勤胜利了。但也许你和我一样坚信“王励勤”是存在的，他心里的酸甜苦辣不是他表现出来的这般平淡，很多感情不是他没有，只是他没说。

　　王励勤和“王励勤”的PK赛并没有结束，也许真正的胜负将在他放下球拍的那一刻揭晓，但那是什么时候呢？

　　套用王励勤的一句话——不着急揭晓，还有的是时间呢。